照明设计之建筑夜间质感—住宅建筑案例“春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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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键词：建筑照明、照明质感、生态照明、LED照明

　　照明设计学是一门包含广泛地的学科，除了以科学的角度去了解光的物理性质，更要了解到人们生理与心理上对于光的需求。当人眼受到光刺激时，所引起的色觉经验具有三种心理性向度，那就是色彩(Hue)、亮度(Brightness)及饱和度(Saturatiom) 李硕重(1993)。因此我们可以知道眼睛是我们接收照明讯息的主要媒介，因此没有了光，人的生理与心理感官上皆无法产生作用。如同刘易斯康(1998)所言「光是空间的创造者，而我们进一步可以申论成为塑造空间也就是光线的塑造，光为建筑带来了意义。」也因此，照明设计师所持有的设计思维，便对于夜间的都市纹理有着决定性的影响。

　　正如上述，我们能看见世界，便是因为光对于物体的反射与折射而产生了各种不同颜色以及表面质感，再经由我们人类的载体，也就是视觉接收讯息，而产生了意义。而夜间所谓的照明质感，则绝大部分是经由照明设计者所产生，因此照明设计如何控制「建筑夜间质感」，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建筑身处于都市纹理中，任谁也无法将其之间的关联性去除。尤其建筑被视为公共财，而其之所以为公共财便是因为他的恒久性，他的标志性，每人每天生活感受处，因此其影响之大，可谓影响至整个都市。照明替代了建筑夜间的标志性，也因此照明设计必须要承担的社会责任并非大家所想象，他可以代表一个建设公司，可以代表一个城市，更可以成为一个国家的象征，其中所构成的象征符号力量之大，可谓影响深远。

　　而质感是什么? 为什么质感有其重要性? 在美学经济大行其道的今日，台湾业已进入了一个美学经济体的新社会，(詹伟雄，2005) 而当美学经济成为新的显学，造型与质感这件事情便更广泛的被重视。人们是如何评断所谓一个好的照明设计应该有的质感是如何?或决定孰优孰劣?而每个人的感官所接收到的质感讯息是否相同? 正如同吕清夫所言「单单型态不足以构成一个造型，因为造形还需要有质感、色彩、空间等等的要素。」 (吕清夫，1984) 因此可知质感、质地或肌理，便是与形状、色彩同为造形的重要特征。照明设计更是如此，在我们无法以触觉去感受夜间的都市时，所有的讯息便是经由眼来感受，不但有专书研究照明设计质感对于视觉的影响(Ulrich，2004) 另一方面，(松下进，2010)也指出「照明设计是以视觉为主体、很难以言语辅助解释的一门学科。」而陈采青也提及，「除了物体本身的形态外，肌理是操纵视觉心理最直接的一种因素。 (陈采青，2000)」而各种材质的肌理以及特性皆是经由质感与人的视觉感知连结。而质感更代表了物体表面的表情，而照明设计便是运用不同设计手法来强调出被照体的本身质感为依归，如明暗、阴影、透明感等质感。松下进(2010) 。建筑物本身与照明设计会产生何种不同的影响与冲击，照明又如何产生质感以及控制质量，抑或为地区带来无限的商机?凡是人工照明对户外环境和我们的生活方式产生负面甚至有害的作用时，就可被视为光污染。(郝洛西，2005)也因此在这个信息爆炸的都市中，过度的照明是会轻易成为一个新的污染源，如炫耀式的LED照明，或瓦数过高的投射灯等。

　　「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回归到物的最原始，从照明的质开始，直到能够掌控出自己的一套法则，将所有炫烂科技的设计手法忘却，仅从被照物体的本质开始构思，以求能够彰显其与众人之不同，彰显出其本质，看似平常的间接光手法，虽然不比建筑LED勾边来的直接与外放，但求其照明本质，更能体现出建筑体各种不同材质之光影变。「而是要达成光的正确性」，以取之有道，来换取生态的平衡性，以达到老子所言: 「万物并作，吾以观复」的境界，意指」「生命之能量本为无止境，人类不需要以强夺豪取的向前穷进，只要回归事物的本质，回归本源，不以人类优于他物种的蛮横来破坏宇宙的平衡性。」(阮庆岳，2006)遵循地球自然的循环，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因此对照明设计来说，需在极小的影响之下达到照明的物理与心理功能。适当运用LED的省能、时段控制，低碳排放量等等环保优势，将照明融入地球生态轨迹，并能够将对环境破坏减的影响至最低念，才能够进一步达成符合地球万物原则的照明设计，真正以生态照明设计(ecological lighting design) 的思维来进一步达成建筑的夜间质感。

　　「新世纪对绿色照明有着更广泛的要求，也更重视光环境的艺术和文化质量。关注着人、地球、与灯具三者之间的互动关系，将对环境的影响降至最低的设计，才能够将照明设计的价值展现出来。(黄艳，2006)」

　　「春缘」树海、泳池、静建筑

　　台北市天母地区一直以来，因为它临近大屯火山区，除了有郊区绿带环抱，天母商圈街头不论商家种类或橱窗展示，甚至往来人潮都给人一股异国的风貌，住宅区也给人高级的想象空间。其实天母之缘由，是由日本人「重田荣治」在民国22年在士林三角埔(现在的中山北路七段)东方山坡地兴建一座以奉祀妈祖(天上圣母)为主神的寺庙，创立「天母教」，尔后这个地方就被称为「天母」而民国38年政府迁台后，有很多的中央民意代表及政府官员和外侨都搬进天母地区居住，使得该地成为高级住宅区 (谢坤仁，2000) 。也就在如此的氛围之中，天母也成为了豪宅的代名词。而家居建设「春缘」一案(见图1)，基地位在天母樱花岗公园斜对面，隐身在行义路上的小转角内。2009年8月，现场接近完工之际，我们又再次前往调整灯具。建筑转角的格栅板下方线型灯具已安装完成，在黄昏的天空下，呈现出一列淡淡光晕。一路由行义路走来的车水马龙，在这建筑温暖的光晕下，获得心灵沉淀。顺着建筑正门走进小区，6米宽的小巷弄一片宁静，小巷子尽头就是蓊郁的山了，一开窗，山景尽收眼底，如触手可及般。

图 1 春缘现场实景 (家居建设，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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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巷内围墙柱以亮面大理石材作为完成面，柱与柱间以双层深棕色格栅划分出住户的居住空间。走在6米小巷弄内，能透过格栅看进一楼景观造景区。大门入口旁有一小型浅水池，薄水顺着造景石材缓缓落入浅水池内，水的波光及音律为宁静的小区增添一些活跃的气氛，或当住户由室内交谊厅往外看，除林木造景外更有浅水互为搭配，更添幽静气氛。建筑本体由石材、面砖、及金属格栅构成。楼高分别为12层及7层。建筑体以浅色材质搭配深棕色格栅，简约风貌外还隐隐透出一股山居的禅意。两栋建筑分别在浴厕外的平台上架设垂直透空格栅，每片格栅间距约一米，纵深约60cm，垂直面分为6格透空、水平为3格的深棕色格栅，让建筑材质层次更能跳脱出来。

　　照明设计灯具分析

　　正如前文所言，将照明设计因地制宜，并以照明质感为依归，以灯具隐藏、时段控制、以及正确灯具配置，期能以照明让此栋建筑物更加地与世无争，以隐居山林者优雅的姿态，将照明设计质感提升，以期能达成如后汉时代崔瑗座右铭中「暧暧内含光」，光芒内敛般的情境。而此建案便是一个以天母地区为诉求的高级住宅，在设计时，便已经设定成为，以柔和以及渐进式地手法，将建筑物最美地地方微微打亮，因此运用较温暖近人之2100至3000K色温由之间作建筑表情的变化。

　　建筑底层的围墙部份，也就是Human Scale，整体设计思维便是以无直接光源的灯具来思考。因此在建筑师规划之初，即与建筑师讨论好在围墙柱上留设一长条灯槽(见图2)，长约1.2米，灯槽空间约5*5cm，内部放置2700K T5防水日光灯 28W*1，以间接照明的手法，不仅能够将栏杆微微洗亮，也不会让行人有不舒服的眩光效果，而十点之后时段控制后，便仅剩下安全性的嵌入式壁灯，2700K PLC 18W*1，温和的色温以及间接之光源，让行走于此之人皆有一股安全感。

图2 春缘现场实景

　　另一方面，于街道尺度(Street Scale)之设计，主要是运用两种不同类型之手法，一为以线型LED上洗建筑转角处格栅创造虚实光影，一以日光灯为间接光将阳台顶板洗亮，创造出垂直往上面的效果。建筑师分别浴厕外的转角平台上架设垂直透空格栅，每片格栅间距约一米，纵深约60cm，垂直面分为6格透空、水平为3格的深棕色格栅，白天里自然天光透过这些透空格栅将建筑材质层次跳脱出来外，更隐隐传达出一股山林书院的意像。夜间我们以线型LED 藏于格栅下端，微微的LED光往上洗，轻轻将格栅的虚实光影投影至天花板上，微微被洗亮的格栅衬着刷亮的天花板特别创造出转角处的山林林荫语汇概念。这种建筑与照明的密切相辅，让”剪影”的效果塑造出建筑的温文儒雅气质。

　　正向立面由图3中可见均匀洗亮的阳台顶板，层层上递的光，让建筑体更有一股生命力。设计之初我们以T5防水日光灯 28W*1 2700K灯具，以极其常见的间接照明手法应用，将光由内而外洗亮阳台顶版，照明手法的运用，创造出一均匀以及演色性极佳的舒适光环境，住户可以于阳台远眺，悠闲地使用阳台而不会被眩光污染。

图3 春缘侧边之栏杆剪影

　　都市尺度(City Scale) 方面，以一般照明设计之都市尺度而言，是要让人在远处便能够辨识自家所在，宛如家徽般的外放意象，指引回家的路。然而本案之案性而言，隐于市的概念更强一些，因此主要运用线型LED投射灯NICHIA LED 1W*30pcs 15° 2100K±300K以及 CDM 70W*1 3000K两种光源，以LED节能之效果，把建筑女儿墙微微洗亮，勾勒出建筑的天际线，再辅以投光灯加强重点柱列。以整体而言，灯具数量、预算以及耗电量皆能够在控制中，而现场效果与设计阶段模拟图也无太大之差距。（见图4）

图4 春缘照明时段点模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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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论

　　整体外观照明从暧暧内含光之处出发，由内部之间接光源去形塑整栋建筑物的空间感，不以征服者的姿态与周围对话，而是以文人般之气质，悠雅地坐落于山林中。企图以老子的思维「万物并作，吾以观复」为圭臬，以求能够与世无争，与周遭环境和平相处。我相信，这便是好的设计思维，这便是提升「照明设计夜间质感」的方式，由正确的思维出发，才能够有着高质量的照明设计，而使用者也不会因为不良的设计而背负着不环保以及高昂的电费而将夜间照明舍弃，达成双赢的最佳结果。

　　参考文献 References

　　Louis I. Kahn, Dung Ngo (1998) Louis I. Kahn: conversations with students, Princeton Architectural Press

　　Matthew A. Ulrich (2004) Lighting texture: how types of texture and audience perception affect the assignment of meaning, University of Wisconsin-Madison

　　S. Van der Ryn, S. Cowan (2007) Ecological design, p X, Island press,.

　　李硕重 (1993) 照明设计学， P 27，全华科技图书股份有限公司

　　阮庆岳(2006) 弱建筑-从《道德经》看台湾当代建筑，P37，台北 : 田园城市文化事业有限公司

　　松下进 (2008)よくわかる最新照明の基本と仕组み, p73~76，秀和システム

　　郝洛西 (2005) 城市照明设计，P151，辽宁科学技术出版社

　　家居建设 (2010) Retrieved 03 July 2011, from http://www.jjc.com.tw/works_detial.php?pid=14

　　陈采青 (2000) 质感之象征意象在视觉传达设计创作之研究`，台湾师范大学设计研究所学位论文

　　黄艳 (2006) 环境艺术设计概念， P72，北京: 清华大学出版社

　　詹伟雄 (2005) 美学的经济-台湾社会边谦的60个观察，巨思文化股份有限公司

　　谢坤仁(2000)士林兴革记，台北：台北市士林区公所

　　作者与案例简介

　　袁宗南 James Yuan